回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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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0班的老師們
計老師是我的第一個英文老師。計老師短頭發,聲音清脆。上課時表情是靦腆的那種。她好像從來沒有在課堂上發過脾氣,或者即使發過脾氣,也是先把她自己氣得臉紅紅的那種。她是第一個教我們寫英文字母和背單詞的老師,發音是所有英文 老師中最好的。我們在開始學英文時遇到計老師是很幸運的。到現在我還記得她領我們讀課文時的情形,還記得她帶我們讀單詞時的語調。
鄧老師是初中時的班主任,教數學。記得個子小小的她,拿著兩個大三角板走進教室的樣子。她給我上課的內容我倒是記不太清了,但她給我們這幫調皮孩子的愛就像母親一樣,我永難忘卻。初中時寄宿,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離開父母。生活老師何老師是管我們的,而鄧老師則更是關愛我們的。初三時班級籃球比賽,我們幾個愛好者一心想為班級拿個好名次,在球場上拼命。記得鄧老師一直在場邊看,不是給我們加油,而是要我們慢點,不要太猛了。還給我遞水,我只喝了一口,把剩下的大半杯潑到地下就跑了,謝謝都沒說。現在想起還覺得慚愧,太沒有禮貌!不過那次我們只輸給了“體育特長班”105半年,特別是贏了籃球明星老師劉雄志帶的101班。挺得色的。初中時我們班喜歡打籃球的幾個同學有楊超、鐘健、劉浩、黃心宇、陳崢嶸等。
鄧日老師是我們的語文老師,他給我的印象是不修邊幅。還有一個不修邊幅的是后來教化學的王老師。我覺得鄧老師是懶懶散散的不修邊幅,而王老師是“精精致致”的不修邊幅。兩個老師都很可愛。鄧老師挺喜歡鐘健的。還記得他在班上念鐘健寫的日記。日記記的是我們的寄宿生活,確實寫得很生動,到現在我還是認為如果鐘健去寫小說,一定會寫得很好。后來發現他在看《大林和小林》。從此這本書就在班上成了暢銷小說。鄧喆(鄧忠革)的小名“世世格”就是那時候起的。
化學王既定老師的不修邊幅至今還是同學們的談資。小小的個子,聲音也不是洪亮。上課時都壓不住同學們在下面說小話的聲音。甚至在后來有同學說因為不喜歡他,搞得化學都沒學好。但我卻認為他是最好的化學老師。他給我的印象是,上課時自己講著講著就會自我陶醉,搖頭晃腦,瞇眼拍桌子等。我倒是認為跟著他化學學得挺有味的。
初中還有一個老師我一直記得,雖然他教我們的時間并不長,就是語文吳良俅老師。不記得吳老師是初二還是初三開始教我們語文,高中就沒教了。他給我的印象是水平很高,而且兢兢業業,但身體不太好。我現在敢寫東西給別人看,就是吳老師教的。那時貪玩,作文寫不好,也總不按時交。他找我到辦公室談話。談了什么我不記得了,但后來我就覺得自己寫作文慢慢有信心了。也就是從他開始,我喜歡了上語文課。首先應該是他有水平,教的好;他雖然身體不好,但上課認真敬業,簡直讓我們無法不好好上他的課! 當時我是衛生委員,每天最后一節自習課時要在黑板上寫哪個組掃教室什么的。有一天是他的自習課,他把我寫的一行字中間的“室”字擦掉,然后自己寫一個。他寫的那個“室”字在那一行字中如鶴立雞群,搞得我無地自容,唯一的心思就是想趕快下課,我好把黑板檫干凈!也是從那天開始,我才意識到自己寫的字有多難看。現在想來,吳老師教人真是舉手投足,潛移默化啊!說起寫字,何澤宇同學是寫得最好的,那時天天在一起也沒想起多跟他學學。
還有一個不能忘記的語文老師是曾哲之。胖胖的,總是一身中山裝,一口帶有重重鼻音的普通話。我是跟他上了一個學期的課后,才知道他的長沙話更地道。他上課一般是站在講臺上,腰背筆直,口若懸河。上曾老師的課感覺是欣賞和享受。當然,在享受的過程中學習。記得他給我們將朱自清,才知道那時剛開始用白話文。他講曹禺,說在重慶當記者時采訪過他。他將魯迅的劉和珍君,要我們背“我只覺得我所住的并非人間……”一個學期中,曾老師在頭幾堂課講白話文,特別是第一篇散文,如《荷塘月色》。中間的一帶而過,然后就跳到后面的古詩文。太正確了!現在想來,中間的大部分是一些拍馬屁或者洗腦的文章。我現在還記得跟曾老師學《孔雀東南飛》《夢游天姥吟留別》《琵琶行》等等。講《孔雀東南飛》時,他告訴我們現代改編的戲曲中,給小媳婦離開婆家的理由是婆婆不喜歡她,因為媳婦不能給她生個孫子,無后為大!我那時是理科生,但最喜歡上的課卻是語文課,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想學文科也挺好。有一堂課曾老師什么都沒講,進教室時只見他提來一個四喇叭錄音機放在講堂上,然后開始播放他自己朗讀的《孔雀東南飛》。那堂課他一邊聽,一邊在教室中背著手,低著頭踱步,一幅很享受的樣子。我們就跟著他一起聽。好不容易一遍聽完,他上去說了一句,然后再放一遍!可見他自己也有多享受!當時還覺得這堂課就這么完了,一句小話都沒講,不過癮(那時我跟崔文彪或薛亞東坐一起,小話不斷)。但現在回想起來,那是我記得最清楚的一堂課。畢業后與舒暢一起去過曾老師家一次,那是他已經退休,好像也不太記得我們了。但我們卻都不會忘記。
梁偉老師之后,陳老師是高中班主任,他也是水平很高、顯得很牛的那種。感覺陳老師比較嚴格,但卻不是說教式的嚴格,而且性子急些。可能是與畢業班要高考有關。高三時中午貪玩,下象棋。彭紅、王建郴等都下得好。有一次陳老師中午來了,看到我們在下棋,也沒說什么,只是在一邊觀戰,還不時支一招。等下完了才說你們要多花時間復習。如果有同學說起陳老師對不聽講的同學扔粉筆頭,或者教訓一頓,我會附和的。可能因為陳筑是我們的同學,所以我覺得陳老師比別人來對我們更有父輩的感覺。就像劉老師除了是一個很牛的數學老師,還是楊操的媽媽一樣。有一次陳老師和熊新春打賭,說如果熊下次物理能考85分以上,就如何如何。那次熊新春還真當真了,要我幫忙。但我當時覺得熊更是只想打這個賭,而且這老兄平時就不學,難度很大。因為這事,熊對我生了好一陣子氣。
我們經常說很幸運在附中的時候遇到了一生中最好的啟蒙老師,確實如此。借此機會,略記一二,拋磚引玉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