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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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騎友
那個時候家里有自行車的不多,騎車上下學的就更少了,到了高中才逐漸多了起來。我騎的那輛車是我媽從印尼帶回來的英國三槍牌28女式自行車,之前一直是我爸的交通工具。后來弄到了一張自行車票,買了一輛鳳凰26的,就把原來這輛給了我騎。 總覺得這女式自行車不是男人騎的,但總比沒有好啊,因此還是很興高采烈的。
我初中是住河西有色工校(現在是中南大學南校區),上下學途中必遇到同樣騎車的礦冶院的吳克堅同學。兩人經常你追我趕。看到5路車就追,試著雙手脫把溜下坡,又或者坐在后架上踩單車,到后來學著平地騎車脫把。甚至發展到揪貨車尾,每每被貨車司機臭罵一頓,直到聽說發生有人揪貨車出事后,才不敢造次了。
吳克堅的車沒有站架(裝在后輪的支撐架),車只能靠墻或樹或立桿什么的放置,否則就只能平躺在地上了。有一次,我突然發現這小子的車沒有剎車!這沒剎車怎么控制啊,我就好奇地問他:“你這車有沒有剎車?” 他:“有啊。” 我:“怎么剎?” 他:“腳剎”。 我:“你這不是騙我嗎?我什么時候看見你把腳放地上做剎車用了,那鞋不都磨穿了。”他說:“是腳剎,不是把腳放地下剎,看著我的腳,我往前踩踏板,和你車一樣,但我往后帶一點,就是剎車,看見了嗎?” 我:咦,新鮮啊,下來下來,老子試試。
好吧,說說我佩服的一個人,李燕平同學,我和他是初104的。 他騎車上下學好像比我們都早,這不是關鍵,關鍵是,他是踩三角叉,而不是像我們一樣坐在車凳上,我們是騎車,他是正兒八經踩單車!而且是一部很扎實的28寸永久牌郵政自行車!看著他那輛車,吳克堅的車就顯得那么清秀(吳克堅的車不僅沒有剎車線,沒有站架,連后座都沒有,光禿禿的),再看他那比車高不了多少的個子,你搞不清楚到底是車騎他還是他騎車。 沒隔多久,這小子正兒八經騎車了!不是踩了。而且右腿還能瀟灑地從后面上車,而我騎著女式車,還不能熟練地從后面上車,為此還專門向他請教如何那么灑脫地上車。
高中搬到河東住,告別吳克堅的一路相隨,開始和李燕平騎車在湘江大橋(現在叫一橋,也叫橘子洲大橋)上來回。二里半那個坡又長又陡,每次都要和李燕平比誰先騎到坡頂,后來騎車的同學越來越多,每次都比得汗流浹背。 校門口那段是下坡路,而且校門內那段下坡要拐個九十度的彎,李燕平每次好像車速不減,很優雅地轉個彎就下去了,而我們都是雙手握著剎車慢慢拐彎下去。一次請教他如何做到的,他示范了一下,又告知我要點,然后鼓勵我試一下,我信心十足去試,沒想到可能車速沒控制好,人車分離,我直線段在地上滑出去,單車行走一段圓弧后倒下,一群放學的同學笑彎了腰。我是趕緊忍痛爬起來,尷尬地扶起車,李燕平趕緊跑過來關切地問我:“沒事不?”我說:“沒事。”但結果是右邊手腳痛了好幾天。
到高中時,我總算有了自己一輛車,長沙自行車廠出產的鯤鵬牌28寸男式車,車的質量雖然不怎么地,但它是一輛男式車啊!我很愛惜,經常擦洗、上油。后來在我爸的指導下自己修車,到后來我家五輛自行車都是我修。經我手調試的自行車特別好騎,有時候想以后下崗找不到飯吃,我就擺個修車攤吧。
一次放學,又和李燕平同路。他問我一輛車我能搭幾個人,我說包括我最多三個,他說可以搭六個。我又好奇地問:“怎么搭?”然后他喊了幾個同學到師院大操場,我先騎著搭兩個,前橫桿坐一個,后座坐一個,然后后面小跑著一人踩著后車軸站一個。我還在想,哪里還能上一個呢?只見李燕平在我車前跟著車跑,然后雙手后抓車把一躍而上,坐在我車把上!他還在說:“前輪還可以站一個!”我急忙說:“你以為我這是你那輛永久牌郵政車啊,車會散架了!”隨后幾個人興奮地轉了操場一圈才下來。
那個時候覺得李燕平騎自行車,簡直是人車一體,那坑洼不平的小路,他照樣能騎,我騎車的技巧,很多是跟他學的。
當然也有馬失前蹄的事情發生。有一天在校園看到李燕平同學拄著雙拐,腿上打著石膏,一顛一顛的走著,上前一問,騎車摔斷了腿。難怪我摔倒在校門口他馬上過來問情況,原來都是吃過苦頭練出來的,同病相憐啊。 李燕平同學一直酷愛戶外運動,從他身上可以體會到人生可能就是一個不停去追求去探索的過程吧。